第202章

逆位教皇 大叶子酒 860 字 2个月前

让费兰特爱上拉斐尔的理由有太多,足够汇聚成滔天的洪流,而能够拒绝他这么做的借口在这些洪流面前不堪一击。

更不用说,费兰特根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可能在下城区那个泥潭里活下来。

堪堪步入青年的男性有着矫健高挑的身体和出众的外貌,他垂下眼,深蓝的虹膜中完整倒映出了趴在桌上熟睡的人。

肆无忌惮地,仔仔细细地,将拉斐尔一寸一寸凝视过去。

捂住拉斐尔耳朵的手一如既往地稳定,为了保护教皇,费兰特及其麾下成员学习的武艺更偏向刺客的隐秘,讲究隐匿自身、出手见血和极致的耐心与稳定,无论他此刻心里在想着多么激烈疯狂的事情,他的手还是一动不动。

拉斐尔完全是因为脖子的酸麻被惊醒的,脖颈的肌肉因为睡姿的不正确而蛮横地开始叫嚣自身的存在感,拉斐尔痛苦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费兰特深沉如海的蓝眸。

“费兰特?”教皇含混不清地念出了自己信任之人的名字,对方则朝他露出一个依赖的笑容。

“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费兰特的语气里有点不轻不重的责备,拉斐尔因为自己的心虚和脖颈的酸痛没有回答他,然后就感觉疼痛的肌肉被一只温热的手用力一按。

极致的酸痛混合着被揉捏的轻松,被脊椎里的神经挟裹着一路冲进了大脑,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感官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回应,拉斐尔的眼尾瞬间就被过分复杂的感知给刺激红了,眼眶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泪水,低低的呜咽从喉咙里流泻出来,又被他吞回去,就成了含糊如哭泣的哽咽。

年轻的教皇下意识地要避开这只手,但是费兰特上前一步,双手不容拒绝地按住了他,一只手松松地圈住拉斐尔的身体靠近自己,一只手仍旧稳定地揉捏着他的肩颈,语气里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要怕,拉斐尔,很快就好了,不然你一天都会很难受的。”

拉斐尔非常怕痒,于是也很抗拒别人摸他的腰和颈窝,哪怕只是轻轻的触碰都不行,这会儿突然被费兰特揉按,简直像是怕生的流浪猫被狠狠抓住了后脖颈,想逃都逃不掉,只能颤栗着被人圈在怀里,以至于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费兰特的称呼。

不,其实是注意到了的,但他现在没有心力去分析这个变化,只是模糊地想着,之前允许费兰特喊他的名字,可是费兰特一直拒绝,怎么现在又忽然变了?

这个念头很快被浪潮一样打来的酸麻冲刷着消失,脑子里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拉斐尔压抑着呼吸的频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费兰特的衣角,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毛茸茸小动物,拼命往费兰特怀里钻,像是要钻出一个能够供他原地逃跑的洞,彻底消失在费兰特手心里。

有着黑色卷发的青年低垂着眼睛,看着怀里哆嗦着缩成一团的教皇,不得不手动将他挖出来,顺便摸了两把对方柔顺的长发,当迎上那双泛红的淡紫色眼眸时,费兰特的呼吸很轻地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笑道:“您不喜欢这样的按摩方式吗?这是我从波利医生那里学来的。”

拉斐尔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丢脸地尖叫出来,他眨了眨眼睛,把那层遮挡视线的水汽眨掉,声音都发着颤:“不……我只是不习惯。”

“啊……那多试几次就可以习惯了。”费兰特用最无害的语调说出了令拉斐尔毛骨悚然的话。

教皇整个人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被费兰特轻巧地阻拦,同时转移了话题:“我注意到您的被子是冷的,您该不会昨晚就是这样睡的吧?”

这个话题让拉斐尔再度心虚气短,费兰特轻声说:“波利医生说过,您非常需要舒适的睡眠,如果下次我再看见这样的情况,我会告诉波利医生——在此之前,我会不定期来探望您的睡眠情况。”

他的一段话令拉斐尔脸色变了又变,但理亏的教皇终究还是没有反驳他,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费兰特以前也很关心他,但是他之前有这么强势吗?还是说他今天特别生气?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拉斐尔结束了晨间祷告和早餐,关于翡冷翠下城区积水问题的报告已经在他桌上堆积如山,其中有不少都是费兰特手下汇总整理的,情况比尤里乌斯所整合的更加全面,毕竟秘书长阁下手里并不会有出身下城区的乞丐线人,而费兰特……

拉斐尔可是听说费兰特最近正在尝试着将手中的线人根据职业进行划分,目前已经有了窃贼、乞丐、娼妓、小作坊主等等群体了,翡冷翠的违法行业是打击不绝的,如果费兰特能将他们握在手里,拉斐尔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