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雨,”视野里那人喉结轻微地沉了沉,语气还懒散着,“你是不是想回来第一晚,就被我扔出去露宿街头?”
宋诗雨:“……”
宋诗雨:“有,有本事你就扔。”
这样说着,小姑娘还是怂怂地窝回去了。
露宿街头问题不大,但她好不容易才又找着借口住进他家里了,绝不能被丢出去。
而凌朝拾对宋诗雨向来是嘴硬手软的。
不仅没被丢出去,还被凌朝拾从开门进了玄关,一路抱进了主卧。
直到青年折膝,勾着她膝窝把她放进柔软大床里。
宋诗雨眨了下眼,环顾。
“你怎么…没有搬回来。”
主卧俨然还是宋诗雨离开时的模样。
除了床单被罩换了新的,之前给她买的生活用品都还没动过,归拢整齐地坐在各个角落。
尤其是床头那只布偶熊,还按她走时摆好的模样——乖乖翘着圆滚滚的臀趴在床头,拿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宋诗雨看过一圈,幽怨落回身前:“你不会是洁癖发作,嫌弃我睡过你房间……”
话没说完。
眼前画面让她有点失神。
凌朝拾正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床旁地毯上,耐心地低着头,给她解那双很难解的小皮鞋。
纯黑的细绳在他冷白指节间来回勾缠。
莫名有些情/色。
宋诗雨被自己突然的想法羞红了脸,慌乱转开。
而凌朝拾刚结束最后一步,没急着起身,扶膝懒懒撩眼:“什么?”
“什么什么。”宋诗雨脑袋里一团浆糊,早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
“我洁癖发作,嫌你睡过我房间?”
凌朝拾懒洋洋地重复,他一勾手,在宋诗雨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宋诗雨,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还不够,非得骑到我头上?我看你就是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
宋诗雨最抵不住凌朝拾这样和她说话,松散,漫不经心,慵懒而不设防。
好像她可以在他这为所欲为。
他都会纵容。
“养得熟。”
宋诗雨低着头,闷闷地说。
这句凌朝拾确实没听清,他刚直起身,长腿侧转要往外走,闻言停了停:“嗯?”
宋诗雨仰头看他,乌黑的瞳,细翘的眼尾沁着赧红。
她慌乱却按捺,固执看他。
“养得熟的。”
凌朝拾眼神深了深,笑意薄淡下去。
空气里像有一根无形的弦缓慢扯紧。
宋诗雨屏息,抬手,想去拽凌朝拾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
“嗡。”
忽然作响的手机,同时唤醒了两个人。
凌朝拾身体微侧,躲过女孩指尖,他从裤袋勾出手机。
一目十行地掠过发进来的信息,凌朝拾熄灭屏幕,落了眸。
“不养,”他回到懒洋洋的神态语气,淡淡睨着她,像玩笑或嘲弄,“哥哥不喜欢小只的,没长开的,不管是狐狸还是小白眼狼。”
宋诗雨又气又委屈:“你才没长开呢!”
见小姑娘气鼓鼓要站起来,凌朝拾微扬眉,一根手指给她点回去:“想崩开伤口你就继续乱动。”
他威胁完,懒懒散散续上:“哥哥长没长开都和你没关系,少操心。”
宋诗雨更憋气。
凌朝拾也不搭理她了,站在半米外抬起手机。
宋诗雨气闷地看着。
临晚的光薄薄从他眉眼镌下,将他轮廓描刻得清峻凌厉,连唇角似笑非笑翘着的弧线她都熟悉,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态模样她都喜欢。
甚至偶然某次被她电话吵醒,他半睡半醒里一个低低纵容的气泡音都能轻易拿捏得她说不出话,叫她隔着几千米被他一个困懒酥哑的笑弄得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