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本来就视物不清,一行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工具和帐篷,行走在残土堆积出来的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徐景辛喘的越来越厉害,脚步开始蹒跚,后来干脆抽出一根帐篷杆子当拐棍,撑着往前走。
贺霄见状,从队伍最后几步追上他:“腿要不要紧?”
徐景辛摇头:“没事。”
贺霄皱起眉,不觉得他没事,距离骨折不到半年,这种路况下走十几公里,怎么可能没事?
借着头灯的光,他看到徐景辛鬓边的帽檐被汗打湿了一块,于是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我背你!”
“真不用!”徐景辛笑着挣开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哎?小蒙怎么了?我看他好像不太对劲。”
“他有朋友在大留学,失联了。”
“啊……”
徐景辛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他不想被背着,贺霄也不强求,就搀着他的胳膊,稍稍给他借力。
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天际已经泛起青白色,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离震中更近的关系,远处两座山出现了大规模的山体滑坡,山峰葱翠的外衣被生生剥落,露出满眼暗褐色的土层。
隔着前方大片的玉米地,农田尽头的小木屋门扉敞着,随着带有泥土腥气的风,“吱呀吱呀”地来回晃动,看来里面的人走得很仓促,再远处的城市看起来一片暗沉沉的死寂。
城以宗教兴盛著称,城郊有一片庙宇,从救援队目前的位置,能看到鎏金的圆形塔顶正反射着清晨的第一缕金色晨曦。
只不过,塔尖微微倾斜着,庙宇内肯定也受了不小的破坏。
徐景辛叫过阮河:“阿阮,据说神庙离城不远,建筑应该很结实,我们过去做个评估,如果合适的话,把那里当成基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