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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天黑得早,外面已经黑蒙蒙一片,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只有在路灯下才显得特别清晰。

罗胜问:“你手怎么样了?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清理一下就行。”

“去医院又费不了多少事儿,你自己弄不好等会儿感染了怎么办?”

“真不用,我自己能处理。而且医院要排队的,多浪费时间啊……你不饿吗?”

她刚看过伤口,划的不深,去一趟医院又要排队又要花钱,实在没有必要。罗胜出来的急,没穿外套也没带钱,幸亏在门口还胡乱蹬了双波鞋不至于光着脚,这会儿又冷又饿,魁梧的身形在寒风中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海宁说:“要不去我家吧,你这样下去该感冒了。”

她本来就是打算走的,书包外套都在身上,还有零钱可以供两个人坐车。

罗胜没拒绝她的提议,反正他现在不想回家,随便哪里都好,能找个地方待着就行。

海宁家他去过,在一片弯弯绕绕的弄堂深巷里,从外面看都是成片斑驳的灰墙和凹凸不平的路面,每家每户都伸出长长的晾衣杆挂上一排排晒洗的衣物,五颜六色的,抬头看也分不清谁是谁家。路边所有做生意的门店都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晦暗中有外人看不透的乾坤。

海宁下了车,先在药店里买了碘伏和宽大的创可贴,一下就出去十块钱,这对她来说是额外的花销,又得从生活费里刮。罗胜想帮她的,可偏偏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做不了英雄,只能抿紧了唇跟在她后面,抢着把她装药的小袋子拎在手里。

海宁从来没带男生到家里来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何况罗胜那么显眼,目标又大,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被街坊熟人看见了难免要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