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怎么弄才能走时准确？”

“我看不懂图纸！”

我轻轻眨眼，心里说不出的欢乐。

又有个新发现。

小怪物气力和脾气成正比。

“你在跟谁说话？”

一下子的，小怪物愤怒怨恨的眼睛火焰飙升，却又在两秒后发出比小桉熠更狂暴的声音。

“老师！”

“我在跟您讲话。”

“我看不懂图纸。我不会弄发条。我，很，不，高，兴！”

听着小怪物稚气又老练的话，我眼皮下垂，嗯了声轻描淡写回应：“你做得已经很好。”

“我不要做得很好！”

小怪物露出比小桉熠更凶暴的目光：“我要把发条装好。你能不能教我？老师！”

“可以。”

我静静说：“要装好发条很简单。先学机械学，构造学，传动传感学，自动化。要不要学？”

听完我的话，小怪物安静下来，默默冷冷注视我，黑洞般死寂的眼眸里毫无生气。

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厌恶和畏惧，牙缝里蹦出最简练的三个字：“怎么学？”

忒！

我打了个响指：“自己学。不懂。问。”

小怪物顺着我眼睛望过去，直接走到北边打开纸箱。

里边是我这些天从潘家园旧书摊淘来的工科类书籍，从最简单的机械制造技术基础到最不科学的量子物理。

都不用我再做任何提示，小怪物当先抓起机械制造技术基础席地而坐，直接开杀！

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出来，我眼神说不出的轻柔。

陌生的，只是场景的不同。熟悉的，却是铭刻在脑海中，那一个个相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