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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说要送份大礼的吗!况且,你总不能也要本公子学着去做什么泥人吧?先不说本公子做不做得出来,这别人送过的东西,本公子若送了一个一样的,岂不是落了本公子的身份?”被反驳了的韩景不悦的瞪向阿大。

阿大吓得连忙下跪,倒茶的壶也直接放到了地上。“公子,这礼实在有些太贵重了。若老爷夫人知道……”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

阿大被自家公子的眼乱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说不说的问题。若说生辰之礼真的太过了,比送的那地契还要过分许多。可若说是定情信物,虽然也非常过分,但至少也算情理之中……

阿大悄悄抬头想要观察自家公子的脸色,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可不知道是公子没有想明白,还是公子没有发现,表情愣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阿大开始欺骗自己,是自己瞧错了。他虽然伺候公子多年,但却连公子的想法都没看出来。

对,一定就是这样的。

县府的蒋陶蒋大人,自打到了瑞丰上任,才明白什么叫做施压。他是瑞丰县官,按道理来说,是这瑞丰里头最大的管事。谁成想,他从京带了两尊大佛。

天明吏部二品官员杨吏司,掌管天明隶属所有吏事的大人物,随便一句话,便可以把他拿捏稳妥了。

皇上亲信三品大员上侍郎庄侍郎,这个更别说,人家六卿都不放在眼里。是和六卿一品官员们议事而论的人物。

这两尊大佛,就住在自己的县府里头,哪也不去。他一个六品小官,远远见到都要弯腰拜上一拜,拘谨极了。

如今他接了消息,说是庄侍郎双亲回乡,那定是要大摆宴席欢迎才是。为了章显隆重,以便讨好那性情不定的庄侍郎,他可是下足了功夫。他把整个瑞丰有头有脸的人都请了,上到文人学士、下到富贾商绅无一遗漏。宴席,就摆在自己的县府里头。许多事情也都是亲力亲为,生怕哪里做得不好。

宴席摆在夜里,还是白天的时候,府里就忙碌极了。扬鸿拉着庄曜 在阁楼下棋。正巧就在窗户边上,从上往下看,将整个县府景色纳入眼帘,瞧着府里人四处奔波。

扬鸿落下一黑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大笑。“庄侍郎啊庄侍郎,若是在京,这般可是要被六卿礼部参个准。你可是好大的排场。”

庄曜 执白子,看着棋局,也不关心外头之事,轻轻落下一子。

“这不是在京,礼部便是参下官,下官也是有得说头。这乡野小镇,排场再怎么大,也没得京中一半,怕它做甚?”

“你这话不对,是诡辩。你也说了是乡野小镇,京里的一半,就够吃垮一个县府了。”扬鸿摇了摇头。“想老夫一世清廉,怎就跟你这样的官打上了交道。”

庄曜 拿起茶壶,不急不慢的帮扬鸿添了一杯茶水。“杨大人莫要拿下官取笑。不过是借这宴席敲打敲打这些本地人物罢了。排场越大,他们就越以为本官做事轻浮,安分得也就越久些。他们多瞧一会热闹,要办的事才能越顺畅,大人明知下官所为为何,又何必和下官逞一时口舌之快。”

扬鸿落了一子,这才发现自己下错了位置,惋惜大叹道:“本官不过是替庄侍郎你担忧,你锋芒尽露,怕是招不得好。往后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徒留污名遗臭万年啊!”

扬鸿说到此处,不知为何却忍不住笑了。庄曜 抬眉看他,冷讽道:“大人若真是为下官担忧,可否笑得再内敛一些?”

“有趣,有趣!”

扬鸿投子认输,心情却十分开心。他笑道:“本官这一世,为官中规中矩,顺实事不妄动。没成想,晚年还能碰着一个疯子,也算开了见识。”

庄曜 收起棋子,扬鸿倒是耍赖,不愿动手,任由庄曜 帮他收了。

“说起来,你那童养媳的事,真不求求本官?本官让人稍稍打听了一下,是个有胆识的。那小酒馆,开得还真别有风味。若是在京,拖着点关系,可要成为京城第一家了。如此姑娘,陪你庄侍郎,也算佳话。”

“此事就不劳烦大人费心了。本官该如何,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