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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名唤韩景,你且唤我一声韩公子罢了。你这小姐,大冬天的,上吊跳崖服毒,什么不好,偏要选一个难的。冷极了的日子去跳湖,呵,本公子还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

韩景对姑娘家说话,习惯了这调戏的调调。哪怕他本意并不是如此,也能随随便便使得姑娘心花乱放。

许秀儿低着头,只当他轻挑之下其实是在关心自己。

“秀儿本也不想的。秀儿家中有爹娘疼爱,又怎会不顾自己,随意做出这般事来。”

“哦?你这么一说,本公子倒是想起来了。你说你在县府受了委屈,可是什么委屈?”

许秀儿说起这事便开始落泪,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是落水的那姑娘。我仆人虽是冲撞了些,但也是一心护主。那姑娘言语羞辱我不说,还反倒是说我为难她,说她要去跳湖。我一时气不过,为证清白,只能投湖正身。”

韩景嘴角掩过嘲讽。他这人,也一向护短。由不得旁人落了自己人面子。什么叫一心护主?一心护主便能推人下水了?

这小姐,看上去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可性子却这般刁蛮。若不是他与小叶子独处过一阵,还当真可能被她骗了去。

小叶子这性子,哪还有什么处不来的人?就连他这般难伺候的,不也是被她收得服服帖帖么?

“那姑娘说了你什么?竟让你这般难堪?你莫担心,如若真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爷回头就给你做主!”

“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许秀儿跪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韩景下意识的扭头不去看她。他说谎话,效果头一回这般好。他能把小叶子怎么着?罚她少给自己两个笑脸?

“你说说、说说。”

“是。”许秀儿应了下来,回想了半响也没有说话。她觉得,那姑娘是恶主,阴狠坏得不行,和那戏本里写的恶人一般讨厌。可若真说她做了什么,她们二人不过是发生了几句口角。

许秀儿脸色煞白,心下慌乱。哪能就如此说出,不是丢了许家颜面么?旁人又会怎么看待她许家小姐。

“怎么?不好说?”

“没!没……”许秀儿犹豫了一下,忽的想起庄曜 来,略带羞恼。“小女子是镇上私塾许家人,多年前,庄侍郎曾入府为我庆贺生辰,说是爱慕于我。我当他胡言乱语,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他考上了秀才,竟让家里人来许府求亲,爹娘觉得他不够稳重,便将此事委婉拒绝,说等他考了举人再议。谁成想,他记恨在心,官越做越大。此番一回乡,便又来纠缠于我,说让我来县府见他。爹娘瞧他是官咱是民,怕惹恼了他,便将我送来。谁知他为了报复,故意让我在门外等候,又派了一姑娘落我脸面羞辱于我……”

韩景诧异这一段说辞。毕竟,整个京里谁人不知庄侍郎与那庄礼司,二人可是出了名的严肃克己。就像是寺庙里的佛像,坐怀不乱不近女色,弱冠之年,身旁连个女子也没有,更别说是娶妻纳妾了。

没成想,背后还藏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韩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原来如此……可,你这么一说,羞辱你的,是那庄侍郎啊!关那姑娘什么事?”

许秀儿羞得红了耳朵。她没能想那么多,只当那庄侍郎是因着喜欢她,她便也没多加计较……

“可,说话羞辱我的,是那姑娘。”

“你这便是不讲理了。她最多,也是遵着庄侍郎的命令。”

“你、你!”许秀儿指着韩景站起身,只觉得这人也不像是要给她做主的。“那姑娘、那姑娘我瞧着就是故意的!你没见着她说话的模样,若是心里没鬼,怎么可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