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发冷,指尖轻颤,呼吸都变得急促。

徐天看着他,有点担心,“闻离?”

“嗯……嗯。”闻离回过神,左手握住自己右手,视线落到地上散落的电线,眨一下眼睛,恢复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徐天。

“我夸你演得好。”

“谢谢。”闻离接过范彭彭递过来的水,喝完坐下看下一场戏。穆离越去了另外一个片场,他要中午再过去。

中午吃过午饭,闻离转到内景拍摄。

他到的时候,正在拍戏。

房间的窗帘全部拉着,床头亮着一盏小灯,镜头对着床,穆离越背靠着床头,左手搭在屈起的一条腿上,把玩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垂下眸,神色淡漠。

他左手垂在旁边,袖子向上了一些,露出没有佩戴手表的手腕,那里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痕,有深有浅。

化妆的效果很逼真,闻离看着它,心忽然揪起。

这一段很压抑,全程没有一句台词,靠眼神、动作、神态演绎心境变化。

当穆离越抬起左手,美工刀靠近手腕的瞬间,那个麻木、挣扎、的转变,特别绝。

闻离呼吸都屏住了,心高高悬起,差点就脱口喊出“不要”。

“咔,过了。”

副导演喊完,闻离就跳过满地电线,跑到穆离越身边,从助理手里接过水。

穆离越从床上下来,拿过水杯,另一手绕到他的脖颈,很轻地揉捏了几下,“我没事。”

闻离点头,“知道,就是你演得太好,被带入了戏。”

这场结束,导演给了十五分钟休息时间,穆离越把窗帘拉开一部分,光线透进来,满满的压抑去了一半。

房间的布置,也显露出来。

电影里,舅舅一家特别关心江铖,在接回江铖以前,就先咨询过医生,所以在房子的布置上,格外用心,统一换成没有菱角形状的吊灯、家具,米色的壁纸、窗帘,毛茸茸的地毯,以及知道多一些绿色、有生机的植物对病人好,在阳台养了很多花草等等。

道具组花了很多心思,完全还原了剧本里描绘的江铖家的模样。

闻离跟穆离越说一会话,就去补妆,准备待会的戏。

副导演很快叫准备。

窗帘拉上,屋子再次暗下来,穆离越也坐回床上,闭着眼找刚才的感觉,再睁开,又变成戏里的江铖。

一分钟后,场记打板。

剧情接刚才,江铖拿着美工刀快要划到手腕,突然听见“砰砰砰”激烈的敲门声,伴随凌钰焦急的叫喊。

“江铖。”

“江铖!”

江铖神色一凛,黑沉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将刀塞到枕头下,他下床走出房间,客厅的窗帘也被他拉得严严实实,半点光透不进来,分不清时间。

门一开,见到江铖,凌钰先是松一口气,而后担心望着他。

“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