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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月悠然15 1142 字 2022-11-24

兰君见状急道:“你莫不是想借机射杀恭王,甚至晋帝吧?糊涂!你若是存了这样的念头,我劝你尽快悬崖勒马。这晋国的政治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你最好不要搅进去。如今,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燕国公主的身份到了这就是一绊脚石,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暂且不论你是否杀得了恭王,此番骑射会不会成为晋国列位皇子你争我夺的战场还尚未可知,你的决定实在太鲁莽了!”

想不到心事全被母亲看穿了,云倾心中微怔。数月以来,“报仇”二字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为了报仇,她并不怕搅进晋国皇子的皇位争夺战中,因此,语气并不十分诚恳:“母后教训的是!”

“还没有站稳脚,就想着跑,你有几条命?”兰君见状继续斥道,“哼,燕皇千宠万疼的儿子急着要他的命,你却在这里急着为他报仇!你听着,这燕国人的仇不需要你这个晋国人来报!”

“母后……”云倾闻言瞪大了双瞳,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却见兰君十分镇定地对她说:“以前在燕国,我虽身为皇后,但我成为燕国皇后还不足八月便诞下了你,顿时,铺天盖地的流言恨不得将你我母女齐齐淹死,那时,我日日忧心不已,生怕你行差踏错,如今你我来了晋国,你也大了,是时候该知晓真相了。没错,燕皇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是我的表哥。那时,我本已与表哥结为连理,住在晋国南边的襄城中。无奈,命运让我遇见了燕皇,他见我貌美,便生生逼表哥写下休书,那时表哥本就有病在身,写下休书后病情加重,没几日就去了。后来,我也是到了燕国,才发现自己怀上了表哥的孩子,也就是你。如今,我与表哥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你我来到晋国可谓是举目无亲,你若还那般倔强执拗,你叫我怎么活?”话毕,已是双眸含泪,言语哽咽。

云倾闻言心内掀起巨大的波澜,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世”,仿佛心中一直以来的信仰骤然崩塌,愣怔地连退数步,几乎站立不稳:“母后……这不是真的……母后……”

兰君连忙起身上前扶住云倾,苦口婆心道:“云倾,这都是真的。你想想,燕皇哪里将你当成女儿过?难道你忘了他送你去夏国和亲的事了么?若不是恭王及时派人将你接到晋国,等去了夏国,你这一生就毁了!这哪是一个父亲做的事?!”

云倾闻言只觉五脏俱焚,十四年的公主生活一一在眼前掠过,痴嗔贪怨,无一不鲜活,此刻却已变得残缺,其实,她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可她一直不愿去面对,然而,母亲口中的“真相”何其残忍,直要将心灵掏得空空的才罢休,密密麻麻的疼感慢慢转成抽丝剥茧的痛苦,一寸又一寸,直至将她完全湮没,再出声,已是泪眼模糊,语不成调:“母后,就算燕皇不是我亲爹,就算他错得再多,可他也养了我十四年啊,养育之恩,我又怎么能忘记?”

兰君见云倾已有松动,立刻顺势劝道:“你既知有恩当报,那晋国对你之恩,你为何不报?你要知道,杀死燕皇的可不是晋帝,也不是恭王,燕皇是被燕太子生生气死的!就连你,也是恭王亲自派兵救回来的,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再说,恭王虽然领兵灭了燕国,可自燕国投降以来,未曾伤及燕国一兵一民。你想想,晋军一路护送我们来到晋都帝京,可曾有过苛待?昨日觐见,晋帝可曾有失礼数?你看看这行馆,可有哪一处不妥帖?”

自燕国投降之后,晋国除了派兵镇守之外,未曾做出烧杀抢掠之事,曦泽治军严明,严禁手下的士兵扰民,还亲自护送燕国降臣及女眷回帝京,礼数十分周全,就连这行馆也是装饰典雅,床帏桌椅无一不全,令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云倾无言以对。

兰君扶着云倾到桌边坐下,继续劝道:“如今,天下臣民难得有这一片安宁清平,你若是莽撞行事,惹得晋国人与燕国人再开战火,天下又该有多少生灵涂炭?多少人又会无家可归?云倾,你忍心吗?为了你的私心,为了一个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真的值得吗?难道你要做那千古罪人吗?”

云倾闻言心头大震,她也是由于战乱而无家可归之人,这滋味,她尝够了,难道还要让其他无辜之人也来一一品尝么?不,决不能:“母后,我懂了,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做傻事……”

第3章 骑射之险

在晋国住下来不久,云倾在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乔装成男子走出了行馆。

清晨暖意融融的阳光播撒在晋都帝京的朱雀大街上,散发出柔和的色彩。阳光下,“千百家如围棋局,十二街似种菜畦”,四通八达的主街大道与数不尽的狭长小巷纵横交错,络绎不绝的香车宝马与人声鼎沸的繁荣盛景交相辉映,玉楼画栋,雕琢精细,亭桥台阁,装饰典雅。

云倾边走边看,只觉得晋国上下皆是一片尚武之风,百姓亦是豪放好斗,不似燕国那般书卷气息浓厚。云倾在一座名为天香阁的酒楼的二楼靠栏雅座上落座,略点了些小吃,信手自斟一壶龙井,一边品茗一边观望。

楼下,百姓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寻些谈资打发时光。

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吸引了云倾的注意:“喂,你们听说了吗?燕国来的公主要与咱们恭王比试骑射呢!”

云倾朝他所在的那张桌望去,只见他的身边围着的三四个人,却是个个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其中,一名魁梧大汉不屑道:“都说燕国的娘们是水做的,那燕国的公主怕是连我儿子射鸟用的小弓箭都拉不开,还怎么比试骑射?拿手绢针线比试骑射么?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笑弯了腰。

云倾闻言虽有薄怒,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并不是全错。

燕国人喜文不喜武,只想守着自己脚下的一片土地安生过日子,燕国的女子亦是以柔为美,最常做的是便是针线女红,在燕国女子常常攀比刺绣之技,并不如晋国这般以武为荣。

云倾暗暗按下心中的怒气,冷冷望着那一桌,只见那青衫男子并没有与同伴一起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身边的同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莫笑了,我听说,那燕国公主的功夫可厉害了,她准备在比试那日放箭射杀恭王,为燕皇报仇呢!”

围着的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止了笑,纷纷纳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