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反唇相讥:“关在仓库里确实没错,不过,‘弱女子’……你恐怕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识。”

琼华脸色很难看,她已经有很多年没被人怼过。

她大概花了两分钟时间才冷静下来:“你想干什么?”

“把鬼柳的下落说出来。”慕时说,“把江昧还给我。”

琼华听到这话,表情反而淡定下来。

她矜贵地瞥了慕时一眼,气定神闲笑笑:“你的要求好像有点不切实际。我们可以再谈谈。”

这时候琼华已经算准,慕时有求于她。

只要慕时有求于她,在他们两人的交锋中,琼华就是处于优势的那一方。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慕时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琼华女士,你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会跟你讲道理?”

琼华一愣。

慕时突然笑了笑。

现在这种对话本不该笑的,要笑也应该是琼华在笑。

这笑容在慕时艳丽的脸上分外张扬,琼华在那瞬间心里一突。

她感到一种极为炫目的危险感。

疯子才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琼华混乱地想着时,慕时已经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琼华女士,你可别把我当成月下君了。”

琼华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问慕时这是什么意思,慕时已淡定地继续道:“月下君善良,愿意给你面子,我可不是,你说自己是弱女子,但别忘了,绅士风度是人类的东西,咱们妖族只讲一句话,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慕时看着琼华惊恐睁大的眼睛,挑了挑嘴角:“琼华女士,我想你死很久了。”

这句话让琼华如坠冰窖,刺骨的寒意让她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把飞雨大将军当做一回事。

“忠犬”,她是这样看他,也觉得这样子的人不足为惧。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不是月下君驯服了大将军,而是将军心甘情愿做小伏低在他身边,为他体贴入微,为他温文尔雅。

但骨子里,面前的人是个危险分子,就算他当年没有疯,失去月下君后,独力支撑的那么多年也足够把他逼疯了,他缺的只是一个爆点而已。

琼华很确信,如果继续硬撑下去,触怒了他,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琼华看着慕时艳丽而危险的神情,心中有了计较。

哪怕她心里确实有一点所谓的“忠诚”“追求”,但作为一个占卜了数千年的卜师,她比所有人都明白,有时候个体要屈从于命运的洪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活下去。

琼华垂下眼帘,避开慕时闪闪发亮到有些妖异的眼睛:“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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