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牡丹石手链太久,有慕时的陪伴也太久,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其实依然是无根之水。

生命力飞速流失的熟悉感觉,一瞬间几乎侵占了他全部的意识。

昙花一现。

这个词只来得及在苏潭脑海中闪烁了一瞬,他便彻底脱力,昏了过去。

——

苏潭再次睁开眼时,目之所及是一片娇艳的大红色。

红色的床单,红色的帷幔,红到他以为自己在梦里当了新郎官。

他只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就听到慕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苏潭说。

听到自己的声音时他吓了一跳,因为现在的自己听起来真是太虚弱了。

身后有人抱住了他,扶着他坐起来,接着苏潭靠在了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里。

他很熟悉这个怀抱了,这是慕时在抱着他。

苏潭亲昵地抓住慕时的手,慕时穿着柔软的千鸟格印花家居服,看来这里是他的家。

这件家居服是深底色,和苏潭自己雪白的胳膊形成鲜明对比。

……等等,雪白的胳膊?

苏潭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的视线一寸一寸地,从自己的小臂开始,向上到肩,再向下。

我了个大槽。

他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有穿。

苏潭一下麻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他整个人瞬间坐直了,努力通过一些微小的动作,拉开和慕时之间的距离。

“那什么,慕时哥,哥我……”苏潭心说完蛋,连话都不会说了。怎么脱件衣服就跟把语言能力也脱掉了似的。

慕时道:“别紧张,你穿了东西的。”

“啊!”苏潭说,这话对他来说如同仙乐,他赶紧低头看,果然,不但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全果,甚至内裤外面,慕时还给他套了一条印花大短裤。

苏潭松了口气,整个人绷紧的劲儿一下软了,往后一瘫,靠在慕时怀里。

身后慕时低低笑了两声,像是对苏潭这种反应忍俊不禁。

苏潭恼羞成怒,耳朵和面颊红成一大片:“不许笑!”

慕时真的依言收了声,甚至非常体贴地只搂着苏潭给他温暖,但没有过多触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