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在旁边,恐怕会震惊地以为自己见了鬼。

不过见到妖怪和见了鬼,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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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潭接过背包,从里面拽出羽绒服,给慕时穿上,又自己穿上。

慕时有心让他先穿,但天寒地冻的,纠结顺序问题更浪费时间,只能用最快速度把衣服穿好,又回过头去,帮苏潭把拉链拉到顶,再把保护脖子的防风搭扣系好,帽子也给他拉上来戴住。

寒风里,苏潭的脸被冻得红红的。

他们各自戴墨镜,戴口罩。化形之后烟雾消散得很快,烟雾散尽之时,两个人已经再次全副武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闻山街头。

打车去酒店,登记入住。这段时间,虽然慕时一直跟苏潭保持同行程,但房间都是分开订,这次也一样。

通风管道虽然没有下水管道那么恐怖,但还是有不少陈年积灰,两个人各自洗过澡后,苏潭跑去隔壁找慕时。

苏潭自己懒得吹头发,半干不湿地,搭着块毛巾就过去了。

结果一见到慕时,就被慕时按在洗手台前,吹头。

“你一个偶像,不知道头发不完全吹干没办法造型吗?”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里,慕时问。

风筒的热气让苏潭耳朵酥酥的,他缩了缩脖子,辩解:“又不上台,就懒得吹了嘛。”

“那你不知道头发不吹干要感冒的吗?”慕时又问。

苏潭没话辩了,怂怂地给他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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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上是一层水雾,浴室里还有刚刚洗澡残留的热气,宛如云蒸霞蔚的一场幻境。

慕时手指间是苏潭的头发,柔软黑亮,因为要用手指把头发一缕缕拨开来吹,偶尔他会碰到苏潭的皮肤。

他以为苏潭的皮肤会是凉凉的,因为自从那次昙花一现之后,他比谁都知道苏潭身体的虚弱。

但触碰到的时候,苏潭其实是热乎乎的。

那种热乎乎的感觉很熟悉,熟悉而遥远,慕时不愿意过多想起以前的事情,却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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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浴池,云蒸霞蔚般的幻境,那里比这里更华丽,巨大的水池,水波泛着淡淡金光。

年轻的城主背向他站立,一身月白中衣,温柔清冷如同月色。

他拿着城主的织锦长袍走进来,在城主背后单膝跪地行礼:“城主,属下伺候您梳头穿衣。”

那长身玉立的身影一动也没动,半晌方开口:“伺候城主梳洗穿衣,好像不是左卫大将军的职责。”

声线与现在的苏潭如出一辙,只是那语调听起来更优雅,也更疏离。

熟悉的拒绝。

他咬了咬牙:“身为将军,理应随侍城主左右,伺候城主梳洗穿衣,自然也在职责范围之内。”

这句话明显不太妥当,但城主并未反驳。

他依然保持着背向慕时而立的姿态,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