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江珩心里一突,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你想的那种信,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和同部门同性职工关系不正当之类的。”万所说。

江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努力用最快速度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那……为什么院办没有找我?”

他当然不会觉得院办会对他表示理解,对院办来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中还算资质不错的苗子,犯了错就可以剔除出队,不存在偏向他的道理。

“因为那封信被赵所截下来了。”万所说,“他没跟你说?那应该是怕你听了之后有压力。”

江珩咬了咬牙,点点头。

从工作的角度来说,江珩不会因为和吴徵恋爱而有明面上的损失,比如丢工作或者被降职。但如果更多人知道了江珩的取向,并且知道他跟下级搞办公室恋情,暗地里有相似的候选人时他一定会被剔除,升迁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很渺茫,因为他的取向是一个大减分项。

鞠安这一手当然很恶心,可问题就是严格来说,这确实是江珩的把柄。就算把鞠安搞定了,江珩继续在所里走下去,也一样会有新的看他眼红的人不断那这件事来说他,力图断他前路。

赵所能为他压下这一次,那下次呢?如果有人铁了心要跟江珩同归于尽,赵所和万所可能为他一直拦住吗。

当然,严格来说江珩并没有犯错,他也大可以意气用事地“老子就是要和吴徵恋爱你想怎样”,但他不能不考虑如果真这么做了,赵所和万所要承受的压力。

赵所本来就没必要为他压下这件事的,压下也不会是为了宣传所,江珩再优秀宣传所离了他也不是没法运转。

而且,赵所最多就是试探一下他和吴徵的状态,在搞清楚江珩的态度之后甚至没有旁敲侧击地问“能不能考虑分手”,这说明他做整件事完全是在为江珩而不是所里考虑,这个恩情江珩不能不记。

万所打量着江珩的神情,没再多说什么,在年假表上签了字,江珩临走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万所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向您和赵所登门拜谢。”

——

两个人申请的年假是从第二天的周三下班开始,加上周末一共七天,吴徵的生日是星期五,周三下午四点多,吴徵就是一脸很飘的表情,想到元旦刚休息完,马上又可以休息七天,七天之后上不久的班,就要过年,整个人就是一个字,爽。

两人还没有定好到底是出去玩还是在帝都浪七天,反正也不是黄金周,假期来临再决定,也完全没有问题的。

吴徵心情很好,脑袋里面有个女声软软地唱,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但这种心情在两个人进了家门,他发现江珩心事重重的眼神之后戛然而止。

江珩自己并没发现自己眼神没藏住心情,笑着说:“我给你做饭?”

“好。”吴徵点了点头,刚刚那种安心的状态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