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抿了抿嘴,示意阿脆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说一种可能,万一你是又被他骗了呢?”阿脆又说,“你也说那笔投资是半月告诉你的,你又说半月是他的好朋友,万一这些话都是他编出来设计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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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脆的话虽然尖锐,但正因为这样才看得出他对陆璟并没有保留。

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只是这些话对眼下的境况来说,确实是比较敏/感。

训练室里一片安静,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段三年前的纠葛,也只有三年前亲自见证的阿脆和陆璟两人能分出个结果。

“他不会骗我。”陆璟说,对上阿脆那明显并不相信的眼光,他苦笑了一下,“而且他何必骗我呢?骗我他有什么好处?”

“那老李害他又有什么好处?”阿脆问,“如果他不走,我们照常打下来,到现在这个地步老李一样是名利双收,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老李真容不下他,又为什么要废他的手?”

这些问题陆璟一个都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确切的答案。

而且他看得出,就算现在他告诉阿脆李鸣是为了钱,阿脆也不一定会相信。

他对唐栩的成见很深,就像当年的自己。可他又不像自己那样,因为余情未了所以愿意去相信。

“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我甚至也没有证据。”陆璟叹气,“但潇哥也站在我这边,如果你实在不信的话,到时候让他跟你说说看吧,再不信我也没办法,只能撕破脸跟老李当面对质了。”

“我不是不信,我信你。如果说这番话的人不是你,从他说‘唐栩是无辜的’这六个字开始我就不会再听。”阿脆也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但是你说的这件事,等于把我们这三年的想法都颠覆了,让人很难接受,你知道吗?”

说话时阿脆看着陆璟,额上有隐约的抬头纹,陆璟猛地意识到阿脆其实也是一员老将了,他甚至比唐栩还要大一岁。

当年唐栩走了,阿脆格外难过,他整晚整晚坐在基地外面的台阶上,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他也和唐栩交往甚笃,不敢相信唐栩竟会一句话不留的离开。

小孩子的怒火或许更多是张扬痛快的恨,成年人最终却只会曲曲折折,咽成根深蒂固的失望。

李鸣和他们一起从三年前队伍濒临分崩离析走过来,那时候队里的功勋上单刚退役,队长又转会,五个人的队伍两个选手是临时找的。

如果不是李鸣一直给他们加油打气拉投资的话,LSG不可能一个休赛期的功夫,就振作精神卷土重来。

所以阿脆对李鸣的好感度一直是满格,他内心把李鸣当成能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现在却突然告诉他,好兄弟其实是叛徒,叛徒才是真兄弟。

这种事情不管换做谁,恐怕都无法接受。

阿脆把脸埋在手里,长长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还挺想听到前队长是无辜的,因为平心而论,在他离队之前我一直觉得他是挺好的一个人。”阿脆说。

“但是如果他和老李一定要有一个是恶人的话,我……我们这三年跟老李朝夕相处,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听你这样空口无凭地说,就相信什么。”阿脆看着陆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