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显然从没想过这一层,也从没见过安昕气成这样子,一下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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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昕气得胡言乱语了一大堆之后,终于叹了口气:“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样子,你能接受得了吗?”

“……”星星这次沉默得格外久,然后终于说,“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吗。”安昕疲惫地按了按自己太阳穴。

“真明白了。”星星急切地说,“你说换位思考,我就懂了,要是你天天把自己折腾到这么晚,不管是做什么我都一定会跟你急的。”

星星又说,“我知道错了,昕昕,别生气,我改。”

星星很少露出这种犯错误小狗一般的神态,包括语气也是。

他一这样,安昕的火气全消了,就剩下心疼,他叹了口气:“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傻子似的。对朋友好可以,但是你这对朋友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分了啊。”

星星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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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聊了很久,安昕才知道,星星家里很有钱不假,但是他五六岁开始,爸妈就常年在海外忙工作。

哥哥在国外读高中,姐姐在封闭的私立学校读书,小星星有钱有玩具,但是没有人和他玩儿。

因为他家也没有有钱到一个大宅子数不清的仆人哄着那个地步,那时候管他的阿姨又不是个温柔的性格,管他吃饱穿暖,其他不管。

所以,当星星发现朋友会陪他说话,带他一起玩之后,他就觉得,朋友真是太好了。

于是,小学最好朋友的生日,星星拿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加上早饭钱,给对方送了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

说他是在讨好也可以,说他是在过度报答也可以。

对当时那个小孩来说,唯一想的就是不要再回到孤独的时光里去。

再后来,少年期的叛逆让星星和家里关系更差,朋友和姐姐成了仅有的依赖,近乎没底线的付出也在经年累月的实践里,不小心就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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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昕听得又气又心疼,他长长叹口气:“得亏你那时候没遇到变态大叔什么的,要不……唉,这都什么事啊,家长再有钱也不能不管自己小孩啊。”

“我后来知道我不正常,但就是……已经习惯了。”星星说,“我总觉得朋友为我做了很多,就想报答他们。”

现在安昕已经彻底觉得星星和他那只阿拉斯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看起来好看又聪明,但是里面包着个傻乎乎的壳。

也是这时候他才清楚的意识到,星星其实比自己小两岁,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孩。

他真想就地把星星抓过来,在他头上rua一顿,然后再用力的抱抱他。

“以后别这样了好吗?不要捡个阿猫阿狗,就对他掏心掏肺的。”安昕说。

没想到有一天是自己教育别人这件事,而不是别人教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