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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儿揭穿了谎言,吕方脸上不由得微热,同时胸中也不禁涌起了一阵欣慰和喜悦,女儿已经长大了,而且还这么聪颖和可爱,吕方伸出双手抱起女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疼爱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双髻,笑道:“润华说的不错,爹爹方才的确没说实话,下次一定注意,还请润华原谅爹爹!”

看到丈夫向女儿郑重的道歉,吕淑娴不由得眉头微皱,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对女儿太过骄纵了些,随即她的脸上又泛起了一丝笑容,仿佛回忆起了一些美好的往事:“自己的父亲不也是这么宠爱自己的吗?如果不是父亲的支持,无论如何,身为族长嫡长女的自己也是无法和身为田客的吕方结婚的吧,怎么同样的事情今天发生在女儿身上自己的态度又转变了呢?”

正在逗弄女儿的吕方并没有感觉到妻子心思的微妙变化,他也不愿意再和妻子为这件事情发生争吵,而破坏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美好气氛。他站起身来,将女儿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笑道:“淑娴,你让老何多弄几个菜,让丽娘也过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好好开心一下。”

吕淑娴看到吕方兴致甚高,便应了一声,转身对贴身婢女吩咐了两句,转身抱起儿子润性,一同向屋内走去。

沈丽娘宅院,沈丽娘正如往日一般,坐在屋中打坐练气,可不知为何,只觉得心情烦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连旁边精心用的上好檀香也觉得分外不适。她也知道此时若是强作,只会有害无益,便起身到屋外练习了一会儿剑术,便听到外间有人通报,说夫人的贴身婢女传话,请自己晚上到吕淑娴住处,一同吃饭。

沈丽娘应了一声,随口询问了那婢女两句,待到得知吕方从堂上下来便直接去了吕淑娴那里,美丽的脸上不禁拂过一阵阴影。她强自压下胸中的不快,赏了那婢女十几文钱,又请她回话吕淑娴致谢。待到那婢女离去后,她站在庭院中发了半晌呆,才回到屋中,吩咐准备热水,准备洗浴后换装前往吕淑娴处。

沈丽娘洗浴完毕后,婢女们取了十余件代换的衣衫供她挑选,沈丽娘择了一会,最后选定了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着绿色曳地长裙,穿好后对镜一照,正是“慢来罗裙半露胸,粉胸半掩疑暗雪”,一旁的老妇禁不住赞道:“小娘子果然生的俊,便是天上瑶池的仙女只怕也不过如此了,也怪不得相公这般喜爱,片刻也离不得!”

沈丽娘脸色却闪现出一丝凄苦之色,叹道:“我为人妾妇,并无名分,亲子为人所夺,又何谈什么喜爱不喜爱的。”

沈丽娘这番怨言出口,方才那老妇不由得脸色大变,左右看看无人,方才低声道:“夫人休要这般说,若让小人听到,传到吕夫人那里,只怕惹来祸事。”

沈丽娘这才感觉到自己方才失言了,也暗自后悔,幸好此时屋中只有自己和心腹两人,收拾了一下心情,对那老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好意。才坐了下来,让她替自己化妆,一时间两人无言,屋中静寂非常,只偶尔听得到盒子和桌面的碰击声。

那老妇侍奉沈丽娘已经数载,内心中有三分将其当作自己的主人,倒有七分将其当作自己的女儿,见其心中实在是凄苦非常,不由得开口劝慰道:“其实夫人也不必如此丧气,相公还是很喜爱夫人的!”

“那又如何,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吕郎他今日爱我怜我,可谁又能保证他一辈子爱我怜我,何况如今他地位日高,便是国色,又有何难得?”沈丽娘脸色虽然平静,可话语中满是凄苦之意,显然她对自己的未来并不放心。

老妇笑了一声道:“夫人请放心,老身虽然见过吕相公多次,他绝非是天性凉薄之人,否则以他今日地位,便是妻妾满堂又有何难?为何还只有一妻一妾?何况夫人您也是和他一同在孤城之中共过患难的,夫人请宽心,吕相公对正妻那般情重,也决计不会亏待了您。”

听到那老妇这般开解,沈丽娘总算觉得好了许多,收拾了心情,便往吕淑娴住处行去。

沈丽娘来到吕淑娴住处,一家五口人围坐在桌旁,此时吕方已经打定了主意,决不把自己爱女的幸福作为可交换的东西。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反而放开了胸怀,不住地说着笑话,将女儿和儿子哄得不住发笑。沈丽娘倒也罢了,吕淑娴和其已经做了十余年夫妻,立刻便发现了丈夫的不对来,稍一思忖便猜出了原因。她虽然也十分爱惜吕润华,可是却并非寻常妇人,更多考虑的是镇海军未来的政治军事利益,在她心里,是很愿意促成这一桩婚事的,而且在古代中国,子女的婚姻之事,更多的是取决于父母而并非他们本人的意愿,在这一点上,她并没有像穿越者吕方一般的罪恶感,于是她灵机一动,对沈丽娘笑道:“丽娘,数日未见,你生的越发地俊了,若是润华有你一半的颜色,我这个当母亲的就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