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桑攸哭得哽咽,泪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迟昼一颗心被她的眼泪搅得软得不成样子,他给她擦泪,指肚在她湿着的薄薄的眼睑下停下,他把她眼泪吻去,把她抱进怀里,桑攸细细的哭,直到她终于平息,他校服胸口位置已经被濡湿了一大块。

“攸攸,别哭了。”他像是叹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把笔记还给我。”她哑着嗓子。

迟昼黑眸里划过一丝阴霾,“还给你可以,不能去给谢舟行。”

他永远都记得,他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被迟城拉着,看着原雅笑容灿烂的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欢天喜地,越走越远。

原来看似温馨美满的家,一夜之间支离破碎,迟家亲戚当他是个小孩子,背地里的指点和议论没有避开他,有说原雅放荡的,更多是指责迟城窝囊,看不住自己女人。

迟城是个傻子,迟昼长大后才慢慢知道,家里公司的股份和不动产,都被他心甘情愿的割去大部分给原雅,理由是她过惯了优渥的生活,而那个男人只是个中学老师,不足以支撑她这样的花销水平。

离婚还没有半年,原雅就再度生下了秦蔚。

原来在他被送去北城的那一年,他们根本不是出国。

把一切逐渐想明白后,迟昼觉得恶心到了极点,恶心到直接把那女人取的名字改掉,把她东西全部扔掉,拒绝再见那一家人,就只差不能把自己身体里的那一半血脉给除掉。

迟城消沉了很久,日夜不归家,在公司里拼命工作,似乎想借工作麻醉自己。

家里只有迟昼一个人的时候,他有时会想起桑攸,小小的,软软的,会跟在他身后叫他迟白哥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桑攸说长大了要嫁给他。

迟昼日渐长大,想起她说过的这句话,彼时少年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忽然扬唇笑了,冷沉沉的黑眸再度柔软下来,是他回湛州后真心露出过的第一个笑容。

温暖,柔软,纯洁,和原雅截然相反。

只属于他的,桑攸。

*

桑攸红着眼圈,迟昼把外衣脱下给她披着,紧紧握着她的手,手掌温暖有力。

“迟白。”她开口,低低叫他名字,忽然发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和谢舟行没任何关系,只是普通同学。”

她眉目间全是疲惫,面颊上有未干的泪渍,眼睛是水洗过后的清亮。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迟昼低声道,黑眸紧紧逼住她,“你要不彻底拒绝我,让我消失在你生活里,要么就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滚远点。”

谢舟行完美扮演了一个长大版的迟白,温柔文雅,甚至还对她别有用心,一步步,不动声色的接近她,用那种他极其厌恶的伪善的面孔。

一想到她可能也会这样对谢舟行露出这种柔软甜美的笑,甚至被他触摸甚至亲吻……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他心里燃起足以烧毁理智的滔天妒火。

“和我在一起吧。”他黑眸逐渐变回温柔缠绵的模样,抬手轻轻揩去她眼角残余的泪水,俯身在她耳边,喃喃的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喑哑,“攸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