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的素衣郎君长得也算周正,不说话时看起来尤为老实可靠。他一开始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然几杯黄汤下肚,便有些露了马脚,眼神也逐渐往梦白和楚绣身上飘忽起来。

都说酒品见人品,此言不无道理。

那元和安被众人捧了几句,酒气上头,言行也有几分狂悖无状起来,这一席酒,竟往两位姑娘处看了不下十数次。又极爱表现,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的诗,自己称道自己是当世小文豪,直到散席之后,也依旧指着那几页诗津津乐道。

商丽歌微微蹙眉,跟着出了厢房。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既应下了季洲的委托,便要将这事办得圆满彻底。

商丽歌垂眸,步履匆匆往元和安身侧而过,似是不曾注意到他,与他一撞打落了他手中诗篇。

“郎君见谅。”

商丽歌停步,侧身行礼。元和安本生了几分恼意,见着眼前人的眉眼却是怔了怔,面上显出几分酡红来:“竟是商姑娘。”

商丽歌歉然一笑,替他拾起落在地上的诗篇,似是不经意扫了一眼,却迟迟未将诗篇还回。

元和安见她看了自己的诗,下意识直了直腰杆,莫名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难言的紧张,口中却道:“随手写了两句,叫商姑娘见笑了。”

商丽歌抬眸,面上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欣赏:“郎君随手所作,已是佳句。”

身边的友人兴奋地推了推他的手肘,元和安清咳一声,行礼道:“姑娘谬赞。”

“学堂快要开学了吧,这几日郎君若还得空,不妨来红楼里坐坐。”商丽歌仿若不见几人间的小动作,只笑道,“郎君才学甚笃,若不嫌弃,与奴品诗听曲,可好?”

元和安自没有不应的,离去之时脚下生风,显而易见的神采飞扬。

商丽歌眉梢微动,转头托付欣荣道:“明日,请大理寺卿季大人来红楼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