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查看过厢房,香炉里还有燃了一半的催情香。”
殷千千浑身一颤,险些握不住酒囊。
“殷千千,那时的你根本没有力气杀人。”商丽歌沉声道,“杀赵邝的人,是宋二!”
殷千千闭了闭眼,浑身都好似脱力了般。
当时她的确连发钗都举不起来了,用酒坛砸向赵邝已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所以当后来宋远时同赵邝扭打在一处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柜上的花瓶落下,恰好砸在宋远时头上,看着赵邝步步逼近,要当着宋远时的面侮辱她,甚至看着宋远时顶着一头的血踉跄扑来,捡了她的发钗威胁赵邝,却与赵邝双双倒地。
那枚发钗就这样插入了赵邝的喉管。
但她宁愿是她杀了赵邝,这场祸事因她而起,便也由她结束。此难过后,宋远时依旧可以是那个簪缨玉带的宋家二郎,而不是为了一个乐人背上谋杀世子之名的罪人。
商丽歌看着殷千千的神色便知她在想些什么,一时气得咬牙:“你可有想过,待宋二醒来,发现他心爱的人为了替他顶罪而死,你觉得他会如何?你要让他一辈子活在自责歉疚中,还是让他一了百了,同你一道殉情去?”
殷千千口中泛苦:“所以需要你去断了他的念想,他便不会……”
“我会。”
商丽歌和殷千千同时一顿,转头看去。
宋远时就站在走道尽头,他半身沐浴在昏黄的油灯下,头上还缠着纱布,隐隐可见其上血色,然他未要一旁的小厮搀扶,独自撑着墙垣,一步步走来。
小厮劝不住,宋家也无人再劝。自他挣扎从床上滚下,爬也要爬到都令府衙时,宋家便已然放弃了他。
宋远时又道了遍:“千千,我会。”
商丽歌起身,让他近前。宋远时在牢门前蹲下,咧嘴笑道:“我可是你挑中的人,几句话便想让我忘了你,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