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转念一想,他若是死了,就像她说的,日后留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听见头顶男人低声叹气,沈晚夕忙止了眼泪,一边拍了拍他胸口帮他顺气,一面低声絮语:“云横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这两日你千万不能干重活,不能生气,我不同你说了,我先给你煎药去,大夫我给你请好了明早就来——唔——”
话语未落,男人的薄唇凉凉地印上来,在她唇齿间温柔摩挲,她双手紧张得攥紧,抵在他胸两侧慌乱无措,登时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怕他像昨晚一样乱来,她心脏快要跳到喉咙口了。
可他一手置于她腰间,一手揉着她后脑,和风细雨般地吮吸流连。
不似陷阱下的亲吻那般灼热,更不似昨晚那般粗暴,他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像是在亲吻一片极薄的雪花,一枚脆弱的新芽。
短暂过后,他缓缓停下,拇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去瞧她盛满星光的眼眸。
他的心从来是古井无波,好像自从遇见她眼里的星光,他才有了日日夜夜的兵荒马乱。
沈晚夕低头轻轻喘着气,一时不敢看他的脸。
云横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抚摸着她脸颊上的小花钿,问:“今日去镇子上了?”
沈晚夕摸了摸脸颊,点点头,下一刻便嘟着嘴抬起衣袖,给他看袖口那一圈挑起的线头,一圈小珍珠竟然一颗都不在了。
云横茫然,问:“怎么了?”
沈晚夕气呼呼控诉道:“你还问怎么了!你那么有钱,你娘子却那么穷,为了给你抓药请大夫,把衣裳上的珍珠都丢给当铺了!”
云横无声地笑了笑,将她炸毛的脑袋揉进胸口。
她抵在他胸口,许久才咬咬牙警告他:“日后你再乱来,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云横垂头吻她额头,“好。”
次日中饭前,镇上回春堂的大夫过来替云横诊脉,结果倒是与沈晚夕描述的差不多,尽管又将昨日交代过的啰啰嗦嗦说了一通,沈晚夕却还是比病人听得认真多了,时不时还给云横递过去一个眼神,提醒他记住大夫说的话。
云横薄露笑意,待大夫交代完毕后亲自将其送出门,又多问了一句有关失去记忆的事情。
那大夫听他因见火光受了刺激,思索半晌道:“怕是前尘往事与当日你所见的火光有关,刺激到大脑后才会有零零碎碎的记忆涌现上来,来日若是再能见到从前熟悉的事物,兴许还能再想起什么来。”
云横淡淡嗯了一声,眸色黑沉,暗如深渊。
那大夫倏忽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