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皱眉头了?”郦二爷端了碗进来,笑问:“嫌腥?”自己闻了闻:“不腥吧?”
“不腥。”玉珠支起身来,又伸出手由着郦二爷拿热巾子给自己擦净,说:“我自己端碗。”
郦二爷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碗递给她:“仔细烫。”见她接了筷子,慢慢地挑了鱼面往嘴里送,也不说难吃,也不说好吃。
等到玉珠吃完了,郦二爷收了碗筷,又道:“再忍忍,出了月子,咱们上炙肉馆好好吃一顿!”
玉珠“噗嗤”笑起来,推了推他,正欲催他快些去吃,门被敲响了:“郦二,时辰到了。”
领着这一队兵丁的陈小旗可是个有脑子的。又是蕃坊,又是没出月子的女人,当家的郦二又是个刁钻难缠的人物,搜查起来稍有不慎,怕要惹出大祸端来。
好在这小院儿只前后两道门,手下弟兄们团团把把持住了,便是只蚊子飞过,一样抓下来盘查完了再放,不必担心哪里藏得下一个大活人。
接着么,便是瞅着饭点儿提审郦二。
兵马司出身的,个个纪律严明,对待这些平头百姓,绝不会滥用刑罚,不过客客气气地请人坐下,看茶,将些再寻常不过的问题翻来覆去地问,挑着字眼儿不妥,再往深里问、往细里问、往谁都料想不到的地方问。
不过今儿的茶还没泡出色,皇帝来了。
占了满院子的军士们齐齐行下稽首大礼,郦二爷也只得跟着跪拜伏地,余光却毫不畏惧地打量起了这位年轻的帝王。
皇帝脚下未停,径直绕过他,推开了后方的房门。
郦二爷倏地站起来,却是回护不及,皇帝已经立在了玉珠面前。
“皇爷…”玉珠不愿自己男人真和皇帝起冲突,撑着要下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