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盟在长公主府里勉强待了个元旦、十五,暗地里早就变着法儿地找乐子了。今晚太子在场,来的又是要紧人物,连拨琵琶唱曲儿的也没放进来,只好闷头吃菜。
太子道:“各卫所警醒着些,住店的也好,投靠的也好,身份要盘查清楚,一应行踪要有记载。街面上无论是口角还是磕碰,凭他是谁,但凡有苗头,立刻扼住了;等过了这一阵,哪怕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咱们慢慢见官理论不迟。”
指挥使们肃然称是。
太子又问:“李慎行这几日在做什么?”
这次回话的是孙千户:“仍旧每日闭门不出,写上十来首悼亡诗。”
觉察到太子目光一凛,他忙找补说:“伺候笔墨的人都一一看过了,尽是感慨手足情浅的,没有半分怨言。那些诗稿也都由归命公自己烧光了。”
好个焚诗寄情。
太子道:“好好看着,别放松警惕。若是累了,再找个换班的也可。”
孙千户连忙指天誓日地表了一番忠心,无须假手他人。
在场的都是心腹之臣,说话不必过分兜圈子,不过恩威并施仍是不可或缺的。
太子举杯:“诸位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为朝廷拔擢贤才,是社稷大事、民生大计,我才疏德薄,担此重任,实在惶惶不可终日,万事唯有仰仗诸位而已。”
在座之人无不捧卮过额,齐道“惭愧”。
太子一笑,饮尽杯中酒,道:“但愿三月过后,得以再陪诸位痛饮。”
薛盟咂咂嘴,美酒难得,与太子同酌却是可惜了。
一时席散,两人皆在屋中假寐。薛盟呆躺了一会儿,忽然翻起身:“殿下,你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