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缓缓穿过走廊、摁亮一排壁灯,照得客厅犹如白昼。
她望着解凛,竟又一下忘了要说什么,只是讷讷不言。
许久,问他要不要吃点元宵。
*
黑芝麻的团子滚入沸水,熟透后漂浮起来,捞起放凉。
过程中,她又悄然把旧的那碗热了热,不舍得浪费,想着他吃新的、她随便试两口旧的就好。
结果两只碗刚放上餐桌,他又忽然伸手。。
试了试碗边各自的温度后,把自己面前的碗换到了她跟前。
“吃吧。”
他说。
惨白的脸上带着木然的神情。
那点浅褐色的小痣似也因此失了生机,枯萎在一瞬之间。
而他像是没有胃口却强逼着自己往下吃的样子。
几乎是飞速,很快将一整碗元宵解决。
迟雪看在眼里,忍不住问要不要再煮一点,或者自己的再分给他一些。便见他忽又伏倒在餐桌上。
额头抵住手臂,从她的角度看去,只望见后颈绷出的、颤抖的经络。
“……解凛?”
她被他吓到。
当下起身绕到餐桌另一侧,也顾不上矜持或本该有的拘涩,便伸手、几乎强硬地掰过他的脸,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果然滚烫。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她的心也如坠冰窖。
仿佛此刻便是他的厄运季节。
感冒发烧、噩耗打击、一切都积压在一起。
“解凛,”她亦只能小心翼翼地、又轻握了握他的手臂,问他,“你不舒服是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
“去挂个水就好了。”